昨天,描述自画像背景,淡红铜色上斜斜地交叉着一种灰色图案,我说到了“灰色”;我本应该说“铝白或者类似的某种金属白”,因为灰,字面意义上的灰,是无法在塞尚的画中看到的。对于他无尽的绘画之眼,是不会止于一色的:他要一直走到底,找到那里的紫、蓝、红或者绿。在我们只能看到一种灰且满足于此的地方,他总是能办认出紫(一种在此之前从未展现得如此之多、如此之广的色彩);然后,他并不止步,而是绎出卷积在一起的所有紫色色相一一正如某些夜晚,尤其是秋夜的所为,将灰色墙面直接变紫,乃至可以回应一切色相,从淡淡浮动的丁香紫到深重的芬兰花岗岩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