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段时间是断开的,一截一截,一幅画,一幅画。个园是一幅,运河是又一幅,还有高邮湖一一站在湖边,看挑夫担鸡头米下船。暗红色球状的果实,拖着泥水,挑夫小腿上暴突的筋,看得出负荷的沉重。浩渺的湖水,望不到边。木船的摇橹声,吱吱嘎嘎,近来又远去。运河与高邮湖,这两片水域之间的关系,他从来没有清楚过,似乎隔断,又似乎相通。只看见堤岸上的大柳树,大柳树后面的河水,一金汤,光打着旋,水鸟飞进去,就不见了。那里有另一个天地。石板路面的画由墨线交织而成,小脚板底下辟里啪啦向后退,向后退;包子铺的蒸汽里,伙计拍着面团,梆梆响;黑洞洞的茶馆深处,评书先生说着“皮辣五子”的逸闻,扇骨子击在案子上,的笃的笃;女人们的叫骂,凶悍的音腔,句尾飞扬上去!